Wednesday, October 4, 2017

相中人是否陳獨秀?請各位高明指教!

2012,我在香港一本舊雜誌上發現一張照片,說明稱是「青年時代的陳獨秀先生」,但到底相中人是否陳獨秀?至今仍是一個謎!

此黑白照刊登在19725月出版、由司馬璐主編的香港《展望》雜誌封面上,並作為內文插圖。此照較為罕見,但現時亦有少數大陸網站引用,而北京新文化運動紀念館在2001年,為紀念五四運動九十周年,印製了一套八張的陳獨秀明信片,其中一款,估計便是按這照片繪成畫像來印製。

看過此照的學者和網友莫衷一是,研究陳獨秀的北京學者唐寶林不能肯定,他說該期《展望》雜誌是至今發現最早用上這照片的刊物,由於無法證實是否陳獨秀,他2011年出版的專著《陳獨秀全傳》並沒有用此照作插圖。另一位研究陳獨秀的上海學者王觀泉則認為相中人頗像陳獨秀,他說,1970年代研究陳獨秀的香港學者陳萬雄,在1979年出版的著作《新文化運動前的陳獨秀: 1879至1915》(
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就是以此照片作封面。陳萬雄曾留學日本,我一度懷疑此照是陳萬雄從日本的舊雜誌上找到的,2015年當面問過陳萬雄,他表示不清楚相中人是否陳獨秀,也不知照片來源。因當時他仍在日本,回港時,書已經出版,封面照片是當時出版社編輯找的。那時版權觀念薄弱,書內並無註明照片出處。

如有高明知道此照來歷,請留言賜教。


左邊是最常見的陳獨秀照片,中間估計是按右邊照片繪成的畫像

另外,下面兩張相中人常被錯認
胡適1925年12月在上海與著名生物學家胡先驌的合照,此人不是陳獨秀。請參看--
https://boxun.com/news/gb/z_special/2009/02/200902261415.shtml


陳獨秀與彭述之1932年10月中,攝於南京江寧地方法院候審室
不要將二人誤認,請參考---
http://lindapun.blogspot.com/2014/05/blog-post_29.html
十大女星合照的來龍去脈與真偽

          香港電影資料館在2001年出版的《香港影人口述歷史叢書之二:理想年代》,序言後的圖片集刊出一張照片,說明稱:「賀新中國成立群星合照,左起,嚴俊、龔秋霞、羅蘭、孫景璐、陳娟娟、陳雲裳、胡蝶、周璇、李麗華、白光、王丹鳳、劉瓊。」一看就覺這說明有問題,照片中多位影星,包括胡蝶和陳雲裳等,都是恐共或反共的,怎麼會出席所謂新中國的成立活動?


於是查看香港的舊報章,原來此照是為張善琨經營的長城影業公司創立而攝,應是攝於194977成立晚會之前一天或同日上午,地點可能是慶祝創立晚會的舉行地點:中環畢打街的香港大酒店或設有舞台的地方。

1949年7月8日,華僑日報有一篇特寫報導長城公司創立晚會的情況,描述來賓到場,就收到一份有十大女星合照的特刊,而報導內容沒有提到胡蝶、陳雲裳、周璇、李麗華等女星出席晚會。那十大女星一起合影和剪綵的新聞片,應是在晚會前就拍攝好, 相片附隨特刊,在7月7日晚送給來賓。新聞片就安排在7月7日的晚會,及7月10日《蕩婦心》公映時放映。1949年7月10日的伶星日報報導,是用上銀幕剪綵來形容, 不是現場剪綵, 即是放映預先拍攝的十大女星剪綵片段在現場放映,並同版登載了兩張十大女星的剪綵照。而拍攝日期和地點則不詳,地點甚至是影廠內也有可能。


1949年7月8 日華僑日報

1949年7月8日工商日報的報導(請注意此照片說明有誤,右一應不似王丹鳳,似是孫景璐)

1949年7月10日伶星日報

      十大女星剪綵的新聞,710日長城首部影片《蕩婦心》公映時同場加映,以增加宣傳效果。請看710日工商日報廣告,連十大女星的合照也登了出來,更可證明這合照早於710日所攝。觀眾買票入場,只能從新聞片中看到她們在銀幕上剪綵! 廣告的用語,顯然帶點魚目混珠的用意,令觀眾以為入場可見到十大女星現真身。
   
1949年7月10日工商日報的廣告
台灣南天書局2002年出版的《周璇、李香蘭、白光--世紀影歌星三腳鼎》,內容提及此照的拍攝經過,指「借《蕩婦心》首映之日在戲院舞台上,以舉行『長城影業公司成立』為由,來個十大女明星剪綵,男明星嚴俊和劉瓊擔任司儀。剪綵之後立即放映電影。」此說並不正確,將預先拍攝剪綵新聞片、7月7日長城創立晚會和7月10日《蕩婦心》首映這幾項活動混淆在一起。或許就是受到廣告用語所誤導。

而最離譜是大陸電影人沈寂所編撰的《老上海電影明星(1916-1949) ,2000年由上海畫報出版社出版,此書收進了這張十大女星剪綵的正面照,文字說明卻是「為慶賀新中國成立,香港著名女明星合影留念。左起:龔秋霞、羅蘭、孫景璐、陳娟娟、陳雲裳、胡蝶、周璇、李麗華、白光、王丹鳳」。相信香港電影資料館就是被此書誤導,不核實就照用了此照片說明。1949年初已到了香港參加電影工作的沈寂, 以他的身份和經歷,不可能不知道此照片為何拍攝,相信他是有意這樣寫錯,令人以為很多電影紅星都支持共產中國。

沈寂(19249月-2016516),原名汪崇剛,肄業于上海復旦大學西洋文學系,思想左傾。四十年代活躍於上海電影界和文壇。1949年到香港,先後在永華、長城、鳳凰等電影公司任職編劇。因宣傳共產思想,19521月,與司馬文森、劉瓊、舒適等十名親共電影人先後被香港政府拘捕並驅逐出境,回到大陸去。他晚年在上海編撰了不少有關老上海和上海電影的舊人舊事。內容是否屬實,請讀者小心判斷。











Wednesday, September 6, 2017

溥儀照片的真偽


徐中約(Immanuel C. Y. Hsu)教授英文版的《中國近代史,THE RISE OF MODERN CHINA》,1970年由Oxford University Press, USA出第一版時,所用的溥儀照片,已用錯,那相中人明顯不是溥儀,此錯誤照片沿用了1975年,1983年,1990年共四個版,到1995年才更正,換上較常用的一幅溥儀照片。2000年的版本仍沿用這正確的溥儀照片。

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2001年取得此書的中文繙譯及出版權,按照2000年那個最新的英文版本來繙譯出版,卻沒有用上這個版本更正了的溥儀照片,而是用上另一張錯誤的溥儀照。

到了2013年我向中文大學出版社舉報此錯誤,指出他們用的照片,其實是溥儀的堂兄弟溥倫。溥倫在1904年3月,曾率領清帝國代表團出席美國聖路易斯世界博覽會,還到了華盛頓、紐約、芝加哥等城市考察。在海外拍攝過不少照片。可能被外國人誤以為是清朝皇帝。到2014年新一版推出,中大出版社更正了這錯誤,用上另一張正確的溥儀相片,但並非原來2000年英文版那張,奇不奇怪?

至於1970年第一版用上的錯誤照片,其實相中人是誰?我認為似是慶親王奕劻的兒子載振。他在光緒二十七年(1901年),賞加貝子銜。次年出任英王愛德華七世加冕典禮專使,並到法、比、美、日四國訪問,可能也被外國人弄錯是溥儀。因為最先是一些外國書籍,載振那張照片說成是溥儀,牛津大學出版社1970年出英文版時,可能引用了那些外文書籍的資料,把錯誤的溥儀照片(即載振的照片)做插圖。請教各位高明有何看法?
載振年青時的照片

1970年出版的《中國近代史》英文版

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出版的《中國近代史》中文版

Thursday, August 10, 2017

談香港兒童文學竟加插不符事實的中共觀點

周蜜蜜主編,《明報》1996年出版的《香江兒夢話百年 : 香港兒童文學探源 (二十至五十年代)》,竟有這樣的一段,完全不符事實,掩飾共產黨1946至1950年間,利用兒童刊物向兒童灌輸共產思想。幸好港英政府在1950年以果斷勇武手段,抵制了中共的洗腦部署。

文章第一句就不對,"由於中國內戰的平息,大批文化人回歸中國本土",應是大批親共文化人去了中國大陸,恐共或反共的文化人都離開了中共統治的中國大陸。

左傾的《新兒童》半月刊在1950年停刊後,劉惠瓊已有兒童文學作品出版,加上基督教會的兒童讀物,以及1953年面世的兒童樂園,何來兒童文學斷層期?什麼叫某一個階段?中斷了左傾兒童刊物的傳播期便說得通。

而且中共全面推行簡體字是1964年的事,不是五十年代就以簡體字印書,香港人不看中共出的書,係因為不愛其意識形態,並非簡體字的問題,難道要讓青少年學習階級鬥爭,歌頌毛賊東偉大嗎?周蜜蜜阿媽黃慶雲以為返去大陸可以繼續主編新兒童,但只是讓她當掛名編輯,實際由文教廳接管,五年後這刊物還被改名為《少先隊員》,由共青團接管。黃慶雲就被下放農村改造,未到文革已吃苦頭。1960年更因物資短缺,無錢無紙,摺鬼埋!這些周蜜蜜就不提了。

文中指五十年代伊始的香港,經濟逐漸復甦,這說也不對,五十年代初香港最困難,大批大批大陸難民湧來,韓戰又爆發,經濟好受打擊,到五十年代後期才逐漸復甦,看五十年代的粵語片就知香港當時幾困難!

請有心研究香港兒童文學的人重新撰寫香港的兒童文學史,拜託!拜託!


左起:劉惠瓊、黃慶雲、許穉人
三位香港兒童文學女先鋒的命運/潘金泮
香港五、六十年代著名的電台兒童節目主持人及兒童文學家劉惠瓊,今年七月五日在加拿大逝世,享年九十六歲。她的離世令筆者想起一九四九年到五○年間,中國和香港所經歷的重大轉折。當時中共正夾著武力佔領大陸的餘威,企圖在英國統治下的香港擴張勢力,幸好港英當局並非省油的燈,採取了各種非常手段,抵制了中共赤化香港的勢頭。

        劉惠瓊祖籍廣東中山,一九四六年畢業於上海復旦大學教育系,之後任職教師,一九四八年與丈夫由上海來港。一九四九年三月香港麗的呼聲啟播,她就開始擔任兒童節目的主持,開闢戲劇化故事廣播節目,並撰寫兒童生活小說在節目中播送,小朋友都稱她為劉姐姐。由於她的節目廣受歡迎,香港電台不久也邀請她每周兩天主持半小時的兒童節目。

        那時中共的地下黨已滲透香港各界,兒童文藝界自然不會放過。其中兩份主要的兒童刊物:《新兒童》半月刊和《華僑日報兒童周刊》都被左傾文人把持,除透過文字宣傳,還辦讀者會、聯誼郊遊等活動,向年輕的讀者灌輸共產主義的愛國思想。

        《新兒童》是首本在香港出版的兒童刊物,於一九四一年六月由關注兒童教育的嶺南大學教授曾昭森創辦的進步教育出版社出版,邀請當時尚是研究生的黃慶雲擔任主編。黃畢業於中山大學中文系,因日軍侵佔廣州,她轉到香港,借讀於遷港避亂的嶺南大學,研究兒童文學。《新兒童》創刊不久,香港亦淪陷,《新兒童》遷到廣西大後方營運,至一九四六年在香港復刊,黃慶雲繼續擔任主編,她主持的雲姊姊信箱,深受小讀者歡迎,令她在兒童文學界打響名堂。翌年,黃慶雲獲美國左翼的助華協會資助,到哥倫比亞大學師範學院修讀碩士一年。那時她已傾向共產黨,在美期間,經常與史沫特莱等左翼文人接觸。回港後,仍由她主編的《新兒童》更添左傾色彩。

        香港文化界名人榮念曾五歲時(一九四八年)由上海移居香港,他近年接受訪問曾憶及小時在港情況:「那時媽媽常給我們買兒童雜誌,其中一本是《新兒童》,黃慶雲主編,裏面有很多豐子愷的畫。《新兒童》還有系列叢書,我最記得其中一本叫做《小童伴》,講一對小學四年級的孖仔,因為父母離異,而被迫分開各自跟著父母親,班上的同學便想法幫他們互換角色,好讓他倆都有機會見到父母。那時《新兒童》裏的故事就像這樣,有社會現實的基礎,十分真實,又能設計出許多有趣的細節,小朋友都不會覺得悶,和後來完全虛構幻想的兒童故事很不一樣。後來《新兒童》愈來愈左傾,我便不再看了,我小時已很討厭宣傳的形式,不喜歡那種玩弄情緒的伎倆。」

        至於《華僑日報兒童周刊》(簡稱《兒周》),是於一九四七年三月創刊,最初該報想找黃慶雲當主編,但她要負責《新兒童》分身不暇,也忙於準備赴美進修,便推薦了同是中山大學文學系畢業的許穉人(又名許稚人、許稚仁、許彥常,筆名稚子)主持。

        許穉人當時任職教師,實際是中共香港工委群委屬下的青委負責人之一,於抗戰後期入黨。她的丈夫李嘉人是一九三八年加入中共的留日學生,當時正擔任中共中央香港分局政治秘書、中共中央華南分局委員、協助香港分局書記方方工作。

        一九四九年初,中共解放軍已勢如破竹,控制了長江以北的廣大地區,準備渡江作戰。香港的中共地下黨此時便伺機擴大影響力,在多間大型紗廠發動工潮。港英當局見形勢不妙,便推行了一系列應變部署,於四月起,陸續頒佈或修訂了多項條例,包括《反罷工條例》、《人口登記條例》、《驅逐不良分子出境條例》及《緊急條例》等。其中《取締社團活動條例》便要求所有團體重新登記,十人以人的集會未經批准,可被視為非法集會而入罪。許穉人主持的《兒周》讀者會高峰期多達三百多人,因一直拒絕重新登記,在四九年底便被取締。據華僑日報總編輯何建章的兒子何天樵憶述,許穉人是被香港政府驅逐出境,去了廣州。

        但中共在四九年十月上台後,中共地下黨似乎有恃無恐,同年十二月在香港策動更大規模的電車工人罷工,持續個多月。到一九五○年一月底,左派電車工人與支持者更與警方在銅鑼灣羅素街電車廠爆發衝突,遭港英政府鎮壓。事後有十多名左派工會領袖被遞解出境,中共地下黨領導的三十多個團體,包括培新社、海燕歌詠團、青年國樂社等都被取締。

        在港英強力打擊下,中共地下黨一度偃旗息鼓,不少左翼人士和地下黨員都離港北上。黃慶雲和編輯部要員也在四九年底去了廣州,香港的《新兒童》在一九四九年十一月十六日出版至一百五十一期後,便轉到廣州出香港版,再發行到港澳及海外。但由一九五○年十月一日起,《新兒童》改由中共的出版新聞總署接管以私辦公助的名義出版,內容受到很大限制,不再有香港版。黃慶雲晚年在訪問中憶述,她五○年底在廣州與周鋼鳴結婚。周是一九三四年入黨的新聞工作者,抗戰勝利後被中共派往香港工作。婚後周調到廣西當省文化局局長,黃也同去當教師,五年後才重返廣州。

          創辦《新兒童》的曾昭森教授雖然在中共上台後, 一度對此政權懷有希望, 且到北京出席了第一屆的全國政協會議, 但他隨後便發現此政權並不可靠, 五十年代初回到香港從事教育工作。《新兒童》在大陸則由黃慶雲掛名當主編,隨同黃慶雲轉往廣西而改在廣西出版。到了一九五五年,《新兒童》由共青團接管,改名為《少先隊員》,成為少先隊隊刊,《新兒童》從此消失。五七年反右期間,黃慶雲的文藝路線被指不夠「革命」,遭到嚴厲批評,需下放農村生活改造。文革爆發,兩夫妻都受到很大衝擊。周鋼鳴一九八一年去世,黃慶雲八七年移居香港後,曾出版《我的文化大革命》一書,描述文革時的經歷。 

         《兒周》原主編許穉人的遭遇更淒慘,她回廣州後,在《南方日報》擔任編輯,丈夫李嘉人則官至中共廣東省委常委。兼任中山大學副校長兼校黨委第一書記。但文革風暴驟至,李嘉人被指為「國際間諜」「走資派」「中山大學三代黑皇朝頭號人物」,遭批鬥入獄,掛黑牌遊街示眾,於一九七九年去世。許穉人因捱不住粗暴批鬥,於一九六八年五月自殺身亡。 

         中共一九九七年取得香港主權後,少時曾是《兒周》讀者會的十多名成員,在港出版《崢嶸歲月》一書,回憶他們當年在許穉人帶領下,如何追求理想,為祖國服務的往事,但全書竟隻字不提她返回大陸後的遭遇。事隔五十多年,這批已年過半百的的成員還在唱好中共那套黨國觀念,對害人極深的專制暴政毫無反思。當中成員包括了時任新華社香港分社新界工作部副主任張心永,及出現在司徒華回憶錄中、曾領導過他的中共地下黨員歐陽成潮。 

         在許穉人離港後接任《兒周》主編的,就是為逃避中共統治而來港的教育工作者劉惠瓊。在香港這塊自由土地上,她得以在兒童文學領域開展創作和事業。在一九六○年創辦了《兒童報》,成為香港第一份彩色兒童刊物,並組織過兒童劇團、兒童合唱團等,影響了無數在五、六十年代成長的香港兒童和青少年。後來她還開辦幼稚園,致力幼兒教育,退休後移居加拿大安享晚年。

         黃慶雲、許穉人和劉惠瓊都是香港兒童文學界的先鋒人物,但她們不同的信念和抉擇,改寫了她們的命運,也有很多人受著她們的影響而踏上不同的人生路。像黃慶雲和許穉人這樣年青時一心追求進步,最終被中共整得死去活來的人,不知凡幾,卻未能喚醒中共政權的徹底改革。  

           一九四九年的香港尚有英國勢力抵禦赤禍入侵,九七後,中共正式騎在港人頭上,昔日的滲透工作,已越趨轉化成明目張膽的「以法」干預!中共要全面操控香港的心不息,對香港下一代的洗腦工程也不會休止,為了保護下一代、為了香港的未來,香港人要繼續迎難而上。 

2017年9月首發


補充:當年曾在《新兒童》或《華僑日報兒童周刊》參與編務或撰稿的左翼作家,如謝家因、胡明樹、鷗外鷗、呂志澄等,在五十年代初也去了大陸,際遇同樣坎坷,在反右運動及文革中都受到很大衝擊。其中《新兒童》一名投稿人叫姜天鐸,據大陸的網頁資料,四十年代,青島有一名左翼學生名姜宏,又名姜天鐸,撰寫過不少兒童文學作品,是中共的地下黨員,1949年在內戰中死於瀋陽。

Wednesday, August 9, 2017

伍錦霞為何要轉行?
《霞哥傳奇:跨洋電影與女性先鋒》 (作者: 魏時煜/ 羅卡. 出版社: 中華書局.2016) ,181頁指:共產黨勝利後,大部份美國的粵劇演員紛紛回到中國,以致伍錦霞無法再在美國拍攝電影,要轉行經營餐館,這說法並不正確。

首先,在美國的粵劇演員紛紛回到中國(包括香港),是1946年至1948年之間的事,有報導可查,包括曹達華的明星家姐曹綺文和她的僑領丈夫梅友卓,是1946年到香港,並著手在九龍城籌辦友僑片場。另外,演員石燕子、黃超武、在美國土生土長、早期在三藩市拍粵語片的周坤玲等,都是在1947至1948年間到香港。而最令伍錦霞導演事業受影響的,是她的老拍檔黃鶴聲(即黃金印),以及美國大觀影片公司老闆趙樹燊(帶同未婚妻麗兒)也於1948年重返香港拍片,這些重要人材離開美國,才是伍錦霞無法繼續在美國攝製粵語片
的原因

美國僑領梅友卓1946年6月25日在香港接受工商日報的訪問說:"戰後華僑多望返國一行,一睹劫後家園,然因船期等等關係,如無特別理由,美政府未予批准返國。目前已申請登記回國之僑胞頗眾云。......."

可見1945年二戰結束後,留美華人已紛紛回國,不是等到中共上台才紛紛回國。請問有哪些粵劇演員在1949年中共上台後紛紛離開美國去中國?此書沒有資料提供。

要留意的是,上述從美國到香港的藝人,並沒有北上去大陸從事演藝工作,而是選擇在英國統治的香港發展,為什麼?大家心裡明白。當時執意到大陸的,都是同情或擁護中共,相信中共會為中國創造一個烏托邦而北上,並非主要著眼於「和平」或「短暫和平」。1950年10月,中共就捲入韓戰,1950至52年間,土改、鎮壓反革命、三反、五反等政治運動先後登場,香港仍有粵劇演員如白駒榮,薛覺先,馬師曾,紅線女等陸續北上,為的是支持或看好中共的革命理想。覺得那些政治運動都是革命所需,最終會帶來光明好景!!而這些人北上跟美國的伍錦霞不當導演開餐館並無關係。

此書第193頁有一段講述伍錦霞1950年到紐約開餐館的經過,說伍
錦霞在紐約找到一位老友叫寶寶,以及他的全體不會說英文的劇團,因共產黨的勝利而孤立無援,不能返鄉。為了幫助他們,伍錦霞便開了一間叫寶寶的餐館培訓他們就業。這描述就跟181頁指的"1949年後紛紛回到中國"的說法自相矛盾。這些人為何不能返鄉?為何要留在美國?

再說,如果中共上台後有真正的和平,何來大批大批中國難民湧來香港?沒有戰爭不等於就有和平。

趙樹燊的英文名

趙樹燊(Joseph Sunn Jue),廣東中山人,1904出生,自小隨父移民美國受教育成長,乃中國早期電影業的重要人物,稍知點海外華人歷史都知道,那時海外華人的英文姓名都是按移民的母語來譯音,不是按中共那套漢語拼音,而哪個是華人的姓,哪個是名,外國人往往混淆不清而有所出錯,好些不了解情況或不認真的研究者,竟然會把趙樹燊的英文全名錯弄成Joseph Sunn ,姓Sunn,豈非姓孫,姓生?明眼人一看就知Sunn 係趙樹燊的燊的譯音,Jue 才是他的趙姓,廣東中山話譯音,趙樹燊兒生Frank Jue 2006年 接受訪問談社區歷史時,就親口說出父親的名字是Joseph Sunn Jue,不是Joseph Sunn,由美籍華裔學者麥禮謙(Him Mark Lai)撰寫的華人歷史英文著作,提到趙樹燊的名字也是Joseph Sunn Jue。請不要再搞錯這重要人物的英文名。此錯誤見於《霞哥傳奇:跨洋電影與女性先鋒》一書(作者: 魏時煜/ 羅卡. 出版社: 中華書局.2016)